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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6-03 邢增仪 海南爱乐文化传媒

    

        称得上“圣徒”的人大概是不多的。除了对自己从事的工作的虔诚,还有执著,还有坚韧,还有全身心的奉献,不计代价的献身,如飞蛾扑火、如大禹治水、如精卫填海、如杜鹃啼血……我以为乔万钧老师可以算一个。

       和乔老师结识很有点戏剧性。2010年爱乐受美国“东方合唱团”邀请去参加大波士顿首届合唱节,全团在广州美国领事馆被拒签一半,指挥林丽芳就是其中之一。没有了指挥的合唱团等于抽掉了灵魂,好在“东方”的组织者李少娜说,可以把他们的指挥临时借来“救火”,还说“你们放心,这个人错不了”。 

        这个人就是乔万钧。

        到了波士顿,时差还没有转过来,第二天下午就要去举世闻名的哈佛大学桑德斯剧场演出了,留给我们和乔老师合作的时间仅仅只有一个上午的两个钟头。两个钟头,光见面认识一下都不够,何况还要能熟悉曲目,和团员磨合,还要能驾驭、更不用说还要能出彩?!

        说实话我是带着重重疑惑的。爱乐见中国的大指挥多了,胡德风、赖广益、谢忆生、曹丁、王军、陈国权……怕是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也未必行吧?

         我们为这次合唱节准备的三首曲目是:“孟姜女”、“流水恋歌”、“永远的邀请”,这三首歌风格迥异,难度不小,初次相识我对乔老师真是半信半疑。

        乔老师问怎么排?是不是先连排一下?

        我回答:“要不先排一首吧”。

言下之意很明白,如果乔老师不行,不如我们不要指挥自己唱。乔老师微微一笑,没有怒也没有恼,只是说:“你就看看吧”。

        哪知乔老师一上手,刹那“孟姜女”的悲愤、悲壮,“流水恋歌”的俏皮、甜美,“永远的邀请”的热情、奔放,全都完美呈现。不仅音律准确无误,十分精准地体现了歌曲的内涵、思想、主题,而且有的地方稍加更改反而有了意外的效果。

        我正在惊讶:怎么可能会这样?不知自己的判断是否有误,却见我们的团员无不流露出欣喜万分的神情,黄茵等资深的团员还悄悄竖起了大拇指。我终于放下心来,知道我们虽“塞翁失马”,却焉知成了大福,我们还找对人了。

        那天下午的演出,可说是精彩绝伦:桑德斯教堂的穹隆聚音效果奇佳、那三首曲目三套服饰的当场变幻,(大红袍、脸谱、大海蓝)、特别是乔老师丝丝入扣、激情飞扬的演绎刹时让二十来个爱乐临时混搭的团员如神灵附体,三首歌唱的出神入画、字字玑珠。观众都沸腾了,不仅掌声如雷,而且二楼的外国听众还站了起来,跺着脚、挥舞双手、欢呼雀跃。

        之后所有的媒体都说“海南爱乐的演出是这场音乐会最华彩的乐章!”  

        后来我才知道,哪里是临时的“救场”,为了这场演出,乔老师早早就要去了我们的乐谱,反复琢磨,作足了功课。

        乔老师说就是从那一刻他喜欢上了爱乐。不久,乘回国的间隙,乔老师又专程到海南探望爱乐。

        2013年冬,乔老师带东方合唱团50来人,专程来海南访亲探友,两个团在观澜湖进行多彩联欢、在海大举办音乐会、在夜宵上把酒送别、几天密切接触两个团的友谊又被推向了新的高度。特别值得记取的是在观澜湖联欢时,专司指挥从不当众演唱的乔老师竟自告奋勇第一个上台演唱了“等待”这首歌,他似乎用这首歌表明了他的心迹,他似乎在预告了什么。  

       再之后是2015年初(4月26号-29号),乔老师又专程来看望爱乐,四天给爱乐每个团做了排练,作了点评,还对爱乐的发展提出了建议。关于北美《黄河大合唱》就在这时形成了雏形。原来爱乐是准备和加拿大海南同乡会一起作的,乔老师说社团做不了这么专业的事,还是我来帮助你们吧。

        就为这一句承诺,乔老师在半年之内几乎跑断了腿,喊哑了嗓子,用尽了力,半年之内在渥太华、费城、华盛顿新建了三个合唱团,把他们从合唱的门外汉、目不识曲,培养成能唱中国最高难度《黄河大合唱》的队伍,从而好让“爱乐”能与之合作,一举把“爱乐”推向了国际大舞台。

        这就是我在上一篇文章写的,为什么在费城富丽堂皇大剧院,乔老师轻轻一句:“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乐准备的”就能让我泪流满面的原因。

        乔老师是个很有艺术追求的人,他1988年考入中央音乐学院,1993年以全额奖学金考入美国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后他一直致力于中国和美国的文化交流(前后策划、主持了上百场演出),2007年乔老师创办了北美合唱协会任任会长并艺术总监,全心致力于北美的合唱事业,亲自组建、培养、指挥了许多合唱团,并举办了许多合唱节。

        鉴于乔老师在推广中国文化的作用和华人中的很大影响,中央有关部门把乔老师作为中国文化在北美的代表人物,不仅每年请他回来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庆宴会,而且今年9月3日习主席阅兵式也邀请他作为嘉宾。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份很高的荣誉,但乔老师却从不为此沾沾自喜,甚至从不夸夸其谈。

        乔老师生活、生命的重心全在合唱,不!在合唱事业上,他在北美地区像传教士一样传播着合唱的火种,不计代价,不计报酬,不!是不要报酬,所以以至于一旦他需要,一旦他的10月12日波士顿千人《黄河大合唱》需要,他的那些合唱团员会从美国的各个城市赶来,汇成翻天的黄河巨浪。

        乔老师是有黄河情结的指挥,我们参与的渥太华《黄河大合唱》是他指挥《黄河大合唱》的101场,听到这个数字就够让人晕眩,100多场《黄河大合唱》,这要付出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多少辛劳?多少代价??!!

        但乔老师说“黄河”在他的生命里、在他的血脉里,每一场“黄河”对他都是全新的,像初升的太阳让他充满了生命力。他说:《黄河》是中国一个划时代的代表作,是无可超越的巅峰之作,太伟大了!每当黄河的旋律响起他就会热血沸腾、心潮激荡,他就成为了一个船夫、一个战士、一把刺向日本帝国主义的匕首和利剑!

        难怪所有人在他的指挥棒下都会迸发、燃烧,连有几十年合唱高龄、原中央乐团合唱团员、在严良堃手下唱过《黄河大合唱》的斯琴高娃都会说“乔指挥一挥手就不得不用全部心在唱,流着泪在唱,拼着命在唱,从没有这样尽心尽力的唱过……

        正如一个费城观众写道:“乔老师晶莹的汗珠如颗颗珍珠随着他的手臂在挥洒,他的指挥棒每一次挥动都是内力情感的猛烈爆发,都是生命活力的无畏绽放,乔指挥是一个引领千军万马的司令,是一个鏖战正酣的将军……

        乔老师还是一个音乐的思想者、智者和哲人,这在音乐界也是不多见的。

        三场演出结束,爱乐往纽约去,乔老师和我们同行,路上我们聊了很多。首先乔老师表明他在这么多城市组织这么多合唱团,不仅仅是为了音乐,为了唱歌。他说海外的华侨住的分散,各自为阵,通过合唱团可以把它们联结在一起,让他们互相帮助,互相依存,找到归宿感、荣誉感,同时又愉悦了精神,丰富了生活,这是任何社团作不到的。

        他又说他从来认为声音是服从歌曲主题的,不是因为这个理念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组建三个合唱团,唱成三场《黄河》,更不可能举办10月12日波士顿的千人《黄河大合唱》。他说,如果他要一个一个去抠每个人的音色、音准,那就累死也搞不成。因为《黄河》表达的主题特殊性——全民生死存亡关口的呐喊、怒吼、总动员,所以情绪、情感是全曲的灵魂……在排练时乔老师一直要求团员们要喊出来,喊出来!!

        我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当你的家园丢失了,你的亲人被屠杀了,你饥寒交迫、流浪失所,你还能怎样?你只有狂怒、呐喊……所以我们所有的团员都热血贲张、热泪横流,唱得淋漓尽致,喊得痛快淋漓!!!

         “当然比赛那是另一回事,每一个音符都会精雕细刻”乔老师说。

        乔老师说:“音乐”这两个字是有很深考究的,古人把这两个字放在一起,是因为他们认为音律是为了给人带来快乐而诞生的。古人听到七律,就会手舞之,足蹈之,所以才有了“音乐”这个词组,所以“音”的本质一定是“快乐”,乔老师说他本着这个理念走到哪里他一定会带着他的合唱团一起快乐。

       乔老师说:人的心中都有两根弦——“善弦”和“恶弦”,音乐就是要去拨动人心中的那根“善弦”,让人向善、向真、向美、向上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合唱团的团员会愈来愈年轻,愈来愈美丽的原因。

        乔老师说“功夫在诗外”,一个指挥必须要有坚实的文学功底,要阅读大量的书籍。乔老师每次从中国返美,托运的全是书。在他的居所客厅四壁书架上,全是满满的书。他说一个指挥如果不能深刻了解他棒下作品的作曲、作词家,不能深刻了解作品的背景、内涵,他就无法完美地驾驭这个作品。

        我们还谈到另一个问题:如果个人愿意为合唱事业花费这么多时间,那么支撑这时间的资金从哪儿来?因为我听说乔老师给人排练很多时候是不收费的,甚至为了给合唱团省钱,他会住在团员家里。乔老师这么回答我:运作合唱团是需要大量资金的,他也并非是不需要钱,而是他认为这世上远有比金钱更珍贵的东西——那就是作为音乐家、指挥的使命。这个使命就是推广、普及音乐合唱,让更多的人在合唱团得到成长、提高。他说犹如一个真正的医生,当你看到一个病人,决不会首先去看他口袋里有没有钱,而是首先是要医治他的病。

        乔老师是一个有大爱的人,他说他不是没有脾气、没有要求,而是他认为合唱团里只有不称职的指挥,没有不合格的团员。他说团员没有唱好,只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团的指挥要么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要么是没有能力让这些团员变得更好。所以他认为所有团员都是可爱的,她(他)们无怨无悔、不计代价、风里雨里跟着合唱团,不为别的,只为音乐。因此他感恩所有团员,他爱每一个团员!

        乔老师说爱乐用二十年的历程已证明爱乐和他的理念完全相同,所以他在许多场合毫不顾忌地宣告:“我最爱的是海南爱乐”,自投罗网地宣布要把未来五年、十年全部用来和爱乐捆在一起。

        乔老师在渥太华演出后一个娱乐场馆庆功活动上这么说;在费城演出后赶到爱乐的庆功晚餐上这么说;在华盛顿的告别时还是这么说。乔老师在酒酣半醉时这么说;在清清醒醒时也这么u说。他拥抱爱乐每个团员,乔老师和每一个人碰杯;乔老师每次排练推荐斯琴高娃老师练声;乔老师每次联欢隆重介绍林丽芳……这是因为乔老师认为“海南爱乐”是把合唱作为事业来作的一个团体,是在中国乃至全球都很难找到的一个团体。为此乔老师真真切切的爱爱乐,乔老师的心意每个人也都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乔老师真的非常、非常热爱爱乐!!

                   乔老师觉得他的心意在2013年来海南时,在联欢时很破例地唱的那首歌“等待”时就表露无疑了——半生的“等待”,一生的选择,就是为了要找一个像海南爱乐这样的团体。

        我们当然要应答,老师们应答了,团干部应答了,全体团员也应答了、我也应答了!乔老师也正是我们爱乐苦苦寻觅和“等待”的那个人。

        爱乐用自己近二十年的坚守、追求已等来中国的大师们:曹丁老师、王军老师、陈国权老师……爱乐用近二十年的坚守、追求在等待着自己的未来的大师:何巍、高邦俊、林丽芳、符美霞、丁岩……但爱乐还需要一个站在国际舞台上,能带领爱乐走向世界的大师。

        除了以上所说乔老师和我在很多理念上的高度一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契合那就是一个合唱团的根本理念,也即是一个合唱团为什么存在?即一个合唱团的方向和宗旨。乔老师说:对一个合唱团特别是像爱乐这样的合唱团来说,去比赛、去揽金夺银已不是太重要了,重要的是这个团体能服务民众,服务社会,甚至服务国家,成为一个文化的手柄和利器!   乔老师不仅有这样的思想高度而且有这样的行动能力。

        乔老师现在已是北美文化领袖,同时在中国侨办即将成立的“全球华人文化社团联合会”中将担任重要职务。明年他筹划已久的全球华人“华星杯”合唱大赛即将在北京拉开帷幕,他策划第二届在美国举行,第三届在海南举行。同时他还计划在第一届“华星杯”中把爱乐作为唯一的国内代表邀请到北京。

        乔老师已开始以爱乐主人翁的立场在为爱乐谋虑了,他将站在世界的高度和国际的立场为爱乐高瞻远瞩、远谋深虑。

        他认为爱乐已具备了这个资格,可以鱼翔海底,鹰击长空!

   

       我这么回复乔老师:如果说爱乐二十年苦辛、坚韧、吐丝、结环、衔草、筑巢就是为了一只凤凰来仪,那么,这只凤凰就是你!

                                  二〇一五年十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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